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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黄】Tomorrow(2)

—许久未见的旧人—


将大箱子搬进屋后,叶先生却不急着开封,而是坐到电脑前输入密令开始呼叫通讯。整栋楼里只有他一个住户,他早将这里的通讯设备进行私改,以这座空间站的科技水平是拦截不到他和外界的联系的。

但过于偏僻的坐标使得信号传输非常缓慢,看着进度条一点点挪移竟也生出些焦急的情绪,来到鸟笼后唯一次和那边联系是送出地址和确认进度,当时回复他的时间明明比现在还要晚三个月,而且没有事先通知他就直接送了过来,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们不得不将计划提前?

进度条终于走完,弹出个人终端的呼叫界面,叶先生手指飞快输入长串经过加密的号码,画面中connecting的文字有节奏地跃动着,连接一直不断只是没有被接起。叶先生沉住气,他知道对面不接只是在寻找可以接听的安全地方。接着画面一闪,镜头一阵晃动然后定格,一名男子的身影出现,目光短暂地和叶先生接触后马上移开,他抬起食指不经意般放在嘴角,但他们都明白这是噤声的暗示。

叶先生了然,屏幕中的男子换了个撑头的姿势快速瞄向终端,另一只手翻阅手边的纸张。屏幕上很快收到对方发来的文字:

“本营出了一点问题,应付的过来,而且我们也想放饵反试探,就是对方甚是狡诈,怕他呆在这里出意外所以提前送了出来。”

“需要帮忙吗?”

“不急,你专注少天就好,这里我们能够应付。”

“好,找到后记得通知我。”

“当然。”

叶先生挂断了通讯,他相信他的同伴不会将自己至于不可控的危险之下,他的同伴也相信即使计划提前他也能妥善处理。

“好吧,接下来该干正事了。”叶先生站起来摆动身体做起热身运动,他的手掌划过四周,窗一个个瞬间竖起帷幕密密遮住外面的光线,紧接着室内各处灯光开启,照得满屋亮堂,刚才一瞬间的昏暗仿佛只是错觉。几个大大小小的机器人从角落咕噜着轮子向他靠拢过来,小的几个随着叶先生的指示清理室内垃圾,大的几个推着箱子跟在他身后。

他们走到一座小型室内泳池前,池内已蓄满温度正好的清水。叶先生脱去白大褂,只着一条平脚内裤地踏入水池中,寻好位置后转身面向机器人和箱子。

“帮我拆开它。”叶先生说完,那几个大机器人就非常殷勤利落地将金属外箱剥开,内里小上许多的半透明保护壳显露了出来,已经能模糊地看到里面人的身躯轮廓。叶先生深吸口气,看着保护壳被轻手轻脚地从箱子里搬出来,再小心翼翼地放到水面上,船型的外壳在水面上受力良好,慢悠悠向他漂来。

叶先生双手稳住保护壳将它横卧在自己面前,静静地看了好一会罩子下模糊的面颊,他清楚地记得已经有6年没有见过这张面容,每次感到痛苦的时候,只能靠回忆过去美好甜蜜来缓解。并不漫长却非常煎熬的等待终于过去,这人回到了他的身边。

随着最后一层阻隔打开,鲜活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他就躺在那里安静地沉睡,和6年前分别时几乎没有分毫差别。叶先生弯腰将他从保护壳中抱出,手上传递回来的独属于人体的温度让他一阵心颤。最初的几年,他经常梦见自己在黑暗中抱着冰冷的尸体和破碎的内脏,还有无数手与他争抢,如果只是噩梦又有何惧。

但终于,回到他手中的是一具跳动着心脏、奔流着血液的活着的躯体。

他轻轻地对他念道:“该起床了,黄少天。”

泳池边沿冒出几支机械手臂,它们都裹着非常柔软亲肤的外衣,这样缠在黄少天的手脚和腰上也不会带来伤害。它们的目的是帮助躯体能保持半身浸在水中的平衡,同时也有防范黄少天在醒来后出现过激行为的束缚作用,对后者叶先生已经做好充分准备,但无论如何,他都不想伤害到黄少天。

仿生人的身体上会有一个被笑称为钥匙孔的渺小的开口,钥匙是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晶片,插入身体就能正式启动。但黄少天不需要,他以仿生人的标准通过注册,不过是因为骗过注册机构很轻松,用这种发货方式达到掩人耳目的目的。那块发放到叶先生手中的晶片早不知被扔到何处,他真正需要做的是激活黄少天正处于深度冷冻状态的大脑。

这个工作交给叶先生做再适合不过,因为他正是脑科专家。叶先生将双手静静放置在水面之下,水的流动比空气慢上很多,他控制着自己放出的脑波在水的帮助下紧紧缠绕住黄少天,它们无形无味,但叶先生能感受到它们钻入黄少天的身体,顺着血液流动进入脑室又迅速包裹住神经元,它们不急不躁,行动轻缓温和,花了非常久的时间填满黄少天整个大脑。

前期工作已经结束,现在叶先生只要轻轻弹一弹手指,对面的人就会苏醒。就这样……轻轻一点。

犹如序曲的第一个音符,顺着铺好的路线畅通无阻地来到脑室,它挥舞起指挥棒,轻点之处随着它的动作弹奏乐章,它们欢快又温柔,呼唤着黄少天沉睡的大脑皮质。神经元接收到刺激高高低低地开始反应,迟钝而缓慢地思考着:“我是谁?我在哪?”思考的信号传递向大脑深处,各个脑室的神经中枢陆续被激活,它们争相惊醒尖叫着发出第一个指令:睁眼。

黄少天的眼皮轻微跳动了一下,像是要睁开但不知为何没有成功,然后第二下、第三下,试了几次后,僵硬的眼皮才终于完全撑开。第一眼入目的只有一片蔓延到腰部的水、赤裸的自己、束缚自己的机械手臂,他想动一动,却发现身体僵硬无知觉得仿佛它们不属于自己。

我在哪里?我之前在做什么?黄少天运作着隐隐刺痛的大脑思考,不停地思考,但脑袋却很不听使唤,瞬息间闪过无数个混乱的画面,没有一个和眼前的匹配。

笑着的人、哭泣的人、面无表情的人、武器、飞船、墙壁、针、面具……

实验室!

黄少天猛地睁大眼睛,随着针刺般的疼痛穿梭全身,他终于夺回一点身体的主控权。他抬起头,眼前不远处赫然站着一个同样赤裸的人。不认识!半秒也不犹豫,他汇集力量到四肢,试图以最快的速度蛮力破开机械臂的束缚。

身体的疼痛越发强烈,但他忍耐着继续蓄力,就在他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成功的时候,紧绷的脑细胞却突然不受控制地松弛下来,他震惊地发现自己汇聚的力量正在消散,再次尝试也没有成功。他发出的指令总在第一时间被压制回去,开始他以为是身体还不够听使唤,但很快他就意识到是一股不属于他的脑波在脑海里压制住了他发号指令控制身体的脑波。

一股冷意从背脊直刺入身体,他在混乱的记忆里搜寻答案,没有一个能帮他解释眼前处境。我还在这里?还是我又回到了这里?伸长的手脚诉说着他已不是年少无助躺在试验台上的孩子,另一些一闪而过的平淡日常画面昭示着他曾自由地生存过。所以最大可能是自己又被什么机构抓住,为了某种目的抑制他的能力搅乱他的记忆。

越来越多的猜测令他非常不安,而水面的波动提醒他对面那人正向他走来。必须反抗,黄少天不作他想,如果动用不了全身那就只集中到一点上,他将力量一分分从压制的间隙挤出汇聚到指尖,不动声色力求一击必胜。但不行,时间不够他积攒足够的力量!那人已经走到他面前,朝他伸出手!黄少天一瞬间绷紧全身,不能让对方碰到自己!

“好,我不碰。”来人像是听到他的心声,一边说着放下了手臂,“但你得先冷静下来,我们不是敌人,少天。”

黄少天被这亲昵的语气怔到,他眯起眼重新打量眼前的人,不出3秒再次百分百确定自己并不认识,可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非常矛盾的感觉。

“你是谁?”

那人笑笑回道:“我叫叶修,是你的……爱人。”

你他妈在逗我?黄少天的脑海里已经疯狂刷起弹幕,一个陌生人扒光你的衣服、捆绑你、压制你的力量,然后声称自己是你的恋人,谁信谁傻逼!


tbc


题外话:黄少天os:难道我们在玩什么重口味的play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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